2013/05/31

《大亨小傳》(The Great Gatsby):走過浮華時代的寂寞





1925年,費茨傑羅(F. Scott Fitzgerald)發表小說《大亨小傳》,以20年代的紐約市及長島為背景,藉著神秘富翁Jay GatsbyLeonardo DiCaprio飾)的傳奇故事,諷刺著當時社會紙醉金迷背後的虛偽,以及訴說「美國夢」(American dream)的幻滅。 小說初出版時,並不受歡迎,直至50年版再版時才受注目,後來更入選美國現代圖書公司的「20世紀百大英文小說」。

在導演Baz Luhrmann執導以前,《大亨小傳》先後四次拍成電影,包括在出版僅一年後被成默片,以及最為人熟悉由Jack Clayton執導的1974年版本。2012年,Baz Luhrmann再拍《大亨小傳》,推出3D版本,強調的是視覺觀感。Gatsby城堡派對的幾幕,拍得華麗,接連的房車載著一堆紅男綠女,在Gatsby的城堡中載歌載舞;與Tom BuchananJoel Edgerton飾)在路上鬥車往紐約的一幕,亦拍得刺激。

然而,紙醉金迷的生活在《大亨小傳》中只是幌子。無論是費茨傑羅,還是Baz Luhrmann,他們說的從來不止於此,就像Gatsby 搞派對的原因,從不是為了招聚名人,為的只是住在對岸的DaisyCarey Mulligan飾)。

有云《大亨小傳》是藉著Gatsby談「美國夢」。美國夢發展於19世紀,概念可追溯自《獨立宣言》,強調「人人生而平等」,只要透過努力,每一個人都能獲得成功的機會。Gatsby出生寒微,憑著一個難得的機遇,以為抓到向上爬的機會,結果卻功虧一簣。他沒有放棄,雖然只是進行投機活動,販賣私酒,但最終總算憑著個人努力,成為城中富豪,甚至每周末都邀得一班城中名人在其城堡搞派對,名聲極響。

然而,故事沒有在這裡完結,Gatsby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了追求美國夢,取得向上流動的機會,而是為了出身於上流社會Daisy。為了接近五年不見的Daisy,他憑著努力從普通的軍官攀升為富豪,甚至主動結識住在他附近的Daisy表哥Nick CarrawayTobey Maguire飾)。故此,若論Gatsby是否成功,並不取決於其身家豐厚,而是取決於Daisy對他的態度。Daisy不是不愛Gatsby,只是她根本沒有能力盛載他的愛。當Gatsby為了Daisy與其丈夫Buchanan爭吵以後,DaisyGatsby駕著車子回家,途中卻意外撞死了Buchanan的情婦Myrtle,她把責任全然推給Gatsby,而Gatsby為了維護她而欣然承受。這次的頂替沒有讓他們的關係更進一步,在Gatsby願意頂替的時候,Daisy已經決定與Buchanan離開,而Gatsby最終卻死在Myrtle丈夫的槍下。

最後,當Gatsby喪禮的時候,Daisy沒有出席,而平日常到Gatsby家中出席派對的人一個也沒有出席,唯一的出席者卻是與他相交日子非長的Nick。與原著不同的是,Gatsby的父親沒有拿著滿有污跡的相片到來,而Nick亦沒有打電話給Gatsby生意上的拍檔,但在電影中,Buchanan決定帶Daisy與女兒離開,他們沒有對Nick的來電感興趣,甚至示意管家說他們已經離開,更加強調了Gatsby一生的寂寞,以及他追求與Daisy關係上的失敗。

在表面上,Gatsby曾經成功實踐美國夢,從一無所有到擁有名利,在高官與富人之間出沒,住在大屋駕著名車,然而,他由始至終只是追求著對岸Daisy家前的那盞綠燈,希望與Daisy共諧連理,追回曾經失去的時光,到最後卻走了回頭路,一無所有,沒有人為他的離開而傷感,他的摯愛Daisy如是。從此觀之,他沒有改變過什麼,他依然在他追求的事情上沒有得到什麼,徹底的失敗。

Gatsby的一生是寂寞,他如兒時所願當個富翁,卻在途中遇上他畢生的最愛,甘願為她放棄一切,無奈的是,她永如她家前的綠燈,無法被Gatsby捉著。最後,電影依照原著小說,只能藉著Nick的獨白作結:「於是我們奮力前進,卻如同逆水行舟,註定要不停地回到過去。」(So we beat on, boats against the current, borne back ceaselessly into the past. )。

--

原刊於《評台》


2013/05/26

一張票尾



這是一則無聊的記事。話說上星期,去看The Great Gatsby。在播片途中,發生了技術性問題,被逼中斷重播,第一次看電影有中場休息,與隔離陌生人相視而笑,然後觀眾紛紛走去廁所什麼。後來,戲院為表歉意就多送一張戲票給受影響觀眾如我。

雖然說多送一張戲票,但被打斷的雅興卻是賠不回。我喜歡The Great Gatsby的,但重播之後,感覺連貫不了,這是大忌,也是去電影院,而不在家看電影的原因,不是一張戲票就能補償。

然後,昨晚又去看電影。窮人如我,雖然口裡說著補償不回,但是還是沒有骨氣的拿著The Great Gatsby的票尾去拿一張新戲票。

我:兩張XX點的XXX。(有禮貌地遞上票尾)

售票員小姐A:(認真核對資料)對,這場可以免費。

我:(認真地問)可不可以不收回這張票尾?

售票員小姐A:(一愕)……請等等,我問下先。(召喚在不遠處的售票員小姐B,然後B慢慢的走過來。A當著我面前,問可不可以不收回票尾)

售票員小姐B:(又在認真核對資料一次)對不起,我們要收回票尾。

我:(堅持)可不可以打個記號,但不收回?

售票員小姐B:真的要收回。

我:(心中*(@&$*(@$)真的不可以?

售票員小姐B:係。

好了,我差點想說,咁唔睇囉,但我做不出,始終隔離站著朋友A。結果,我再一次沒有骨氣地以票換票,拿著兩張皇恩浩蕩的免費票,離開售票處。

我不是想做戲院怪人,無啦啦大罵戲院,只是對於愛看戲的人來說,票尾的意義並單不是一張10元的優惠券,又或是去食肆的折扣卡,那是看戲者與電影的一些共同回憶,從票尾想起的,除了電影,還有其他瑣碎小事,這建構著整個看電影的過程。從2002年開始,我習慣儲票尾(當時還未喜歡電影,只是對時間的紀錄),暫時只有三張從缺,一張在大意的情況下遺失,但後來我再看那電影一次,雖然不同,但總算儲回同名戲票,一張又是這類以票換票的行為,一張是優先場的入場券,入場被收,現在是第四張,感覺卻很缺失,然後自我失落了一回,特別當我在紀錄簿中寫下紀錄的時候,感覺奇差。

事情很無聊,但這是我一點的固執,尤以The Great Gatsby換了一齣不是不好看,只不過不是我喜愛的類型的電影,感覺猶深。

呼。特此一記。


後記:

從寫 The Tree of Life 到現在,每一篇網誌均附上相關或不相關圖片一張,但這一次圖片從缺,以作紀念。


2013/05/20

《向政府說不》(No):就覺醒面向這現實世界,無懼睜開眼



這幾年的香港走出政治冷感,許多人開始熱切關注政治,但有人就選擇避談,亦有人大叫「我討厭政治」。
但如孫中山所言,「政就是眾人之事,治就是管理,管理眾人之事,便是政治」,說到底,政治這回事,覆蓋太廣,沒有人能夠倖免,你不找政治,政治也會找上你。

新近上映的電影《向政府說不》(No)片名五字直接道出電影以反對政府為題,在今時今日的香港,勢成惹火之作。一如所料,電影早於香港國際電影節上映兩場,口碑不錯,引發討論,而在正式公映以前,宣傳海報的字句刪改「熱血公民」一事,亦於網上引起一陣起哄。
電影以1988年智利的全民公投為背景,講述獨裁者皮諾切特(Augusto Pinochet)為了增加政府的合法性,在10月進行全民公投,以「Yes」(支持皮諾切特連任)和「No」的選票決定他能否繼續連任總統。在公投前一個月,雙方陣營每天在電視上,皆有15分鐘的廣告時間。男主角ReneGael Garcia Bernal飾)是一名廣告人,沒有任何政治常識,但被朋友邀請加入「反對」團隊,製作宣傳短片。

當「反對」陣營,為著第一次的15分鐘的宣傳時間,準備得如火如荼之際,整個政府根本沒有花太多的時間在宣傳之上。在政府官員,以及皮諾切特的心底,這公投只是一場政治騷,根本沒有輸掉的可能。直到「反對」陣營的宣傳片播出,效果出乎意料地正面,政府官員才大吃一驚,想出各種辦法,阻礙對方繼續炮製出具威脅力的宣傳片,甚至在對方橋段上進行二次創作,讓人啼笑皆非。結果,皮諾切特大失預算,「反對」陣營勝出了公投,結束了自1973年來的獨裁統治。
看著《向政府說不》,不禁發現當年的智利與現時的香港倒有幾分相似。與皮諾切特一樣,為了爭取認受性,中央政府決定讓香港在2017年普選行政長官,但卻無意真的推動民主。然而,隨著日子漸近,愈來愈多建制派人士向傳媒放風,說行政長官一定要「愛國愛港」,又或是普選必須設有預選等,氣得市民齊心同罵,泛民議員出口反對,甚至法律系教授提出「佔領中環」。在香港和智利,「民主」異化為一個用以塞著反對者之口的空洞概念。
苦等多年,普選未到,中央又多次的明示暗示「有預選」,市民難掩失望。縱然香港有言論自由,各種資料流通比當年的智利好上很多,但在爭取民主而言,不利的環境因素可能比當年智利還多。即使香港依然掛著「港人治港」的「自由」牌子,但近年一連串的新聞,任誰都察覺到有一隻「幕後黑手」,把香港自由於各方面逐漸削去,中國作為香港的事實上的政治母體,已成為香港民主的最大阻礙。相反,當年的智利得美國支持,美國即使不是真心支持智利民主化,但怎說美國也是一個民主國家,決不可能公然反對任何民主運動,因此,依靠西方的皮諾切特無法不回應西方的壓力,搞出1988年的公投,以增加其認受性,踏出了民主一步。在這方面,香港無法與智利相比。
政治現實如此,香港的民主路上舉步為艱,但《向政府說不》卻至少燃起了一些盼望。縱然不少人覺得電影誇大了廣告的力量,但是若論吶喊醒覺,電影也許對現時的政治環境有啟示。15分鐘的廣告的用意不止是煽動群眾情緒,吹捧民主能為智利帶來無限的幸福,而是讓人民了解皮諾切特政權下的現況。
當年的智利人民,在獨裁統治下未必了解社會的實況,廣告的作用就是啟蒙,開了他們的眼界,謁人們認清真實。在人民睜開眼睛之前,往往必須有一班人願意先站出來,陳明現況,吶喊喚醒他人。面對政權的溫水煮蛙,似是而非,香港要有人吶喊。智利從獨裁政權走向民主,反映一班人的堅持,只要方法得當,也可以喚醒在獨裁下的群眾。當然,當中亦夾雜不少其他因素,但是起步的重要卻不容置疑。
環視香港,這幾年,站出來的人多了,然而還是期待一天,所有的人如Rubberband的《睜開眼》中所言:「自這天睜開眼睜開眼,時候總不為晚,就覺醒面向這現實世界,無懼睜開眼。」

---

原刊於《評台》



2013/05/10

哪裡有應許之城? 由《騙地謊言》(Promised Land)看香港的發展和保育




著名電影《驕陽似我》(Good Will Hunting)導演吉史雲遜(Gus Van Sant)近日推出最新作品《騙地謊言》(Promised Land),再度起用昔日《驕》的男主角麥迪文(Matt Damon)。

而這部電影,一如《驕陽似我》,由麥迪文和另一演員約翰卡拉辛斯基(John Krasinski)編劇,不過今次的主題不是封閉天才戰勝自我,而是更加面向社會,探討一個香港也許很有興趣的議題:爭論土地用途,探討發展與保育之間的取捨。

這套電影描述天然氣開發公司派出 Steve(麥迪文飾)與 SueFrances McDormand飾)到偏遠的小鎮,說服當地居民出售土地的開採權,並以水力壓裂法(hydraulic fracturing)開採地下的天然氣。正當 Steve 以為計劃會順利之時,一位高中科學老師 Frank YatesHal Holbrook飾)卻於居民討論大會上,幾度質疑開採天然氣的風險,居民開始動搖,最後要以全民投票決定小鎮的取向。

故事在賓夕法利亞州一個務農為主的小鎮,然而把他們的困局套於香港卻異常合用。地少人多,資源有限而人慾無窮,當代城市發展中,土地的爭議並不罕見,填海收地,舊區重新發展,也難以完全避免。這幾年間,菜園村、新界東北發展區以至大埔龍尾灘,我城的土地誰屬、發展甚麼、保育甚麼,無一個問題不爭議;受影響的居民搞示威遊行,不同的環團保育組織成立,大學生發起苦行,希望喚起民意對抗政府,不過,在現有政治體制下,阻止推土機並不容易。

這些年,面對愈益增加的保育聲音,政府或是大財團已開始強調「可持續發展」的理念,在這面旗幟下,他們似乎希望兼顧經濟收益、環境與社會意見這三個不同價值,然而,市民卻未必認為他們真有這樣做。
道理很簡單,在很多發展者的眼中,經濟發展的重要性凌駕於其他兩者。面對群眾反對,發展商往往把事件約化為一場錢銀計算,於金錢上有限度的讓步,卻不曾實質地回應環境與社會方面的價值訴求。公司的考慮以經濟收益為單位,不曾落地了解民心,怎樣做也只是紙上談兵,未能進入核心角色和議題,正如電影中的Steve
雖然說服居民是他的責任,然而在Steve的心中,卻不自覺地把自己的角色想成是一位「給予者」。他認為,發展大好處,大把銀紙,擺在居民眼前的,是無法拒絕的好機會,他是好心讓居民一齊發達,甚至曾對著居民說:「自尊能讓你吃飽嗎?能幫你付房貸嗎?錢才是最重要的是嗎?為什麼要拒絕今次的機會,這個小鎮已經衰敗,為什麼不抓住機會呢?」他覺得居民拒他於千里,是不可理喻的做法。當他仍沉醉於「給予者」的身份,繼續游說居民的時候,卻被一名農夫一語道破,「你以為你在幫我們?但你們看中了這小鎮,只是因為我們很窮。」那短短的幾句,Steve根本無言以對,從始而終,他一直自以為義,卻從來沒有想過,居民只是「被好意」。
一如現實,當發展商出動銀彈政策,居民之間就出現分歧。有的被預計的經濟利益所吸引,與發展商簽訂同意書;有的則為了其他潛在危機而反對,認為計畫的外部影響(Externality)的成本不少,就是若然開發公司在開採活動中產生了意外,如污染水源、土壤質素等,將直接影響以務農為生的村民,讓他們失去收入來源,這影響不是任何一方能以承擔,即是不可持續(non-sustainable)

YatesSteve不同之處,在於在經濟收益以外,他還著重其餘的兩種「可持續發展」和未必能量化的價值。他喜歡自然,不願被開發公司破壞環境,更重要的是他重視自己是小鎮一份子的身分,心底繼承了幾代以農為生的驕傲,如YatesSteve直說,「你提供的的確是個機會,但不是我們所要的。腳下踩的土地是我們最後擁有的東西,已經沒有其他可以失去。我很榮幸自己最後有機會能有尊嚴的死去。」這句說話,某程度上震撼了一直在工作上充滿野心,以壓價換取公司的最大利潤的Steve,讓他真正體會了當年與爺爺修補儲糧室的感覺,而之前,他只是把這溫馨的場面,當作用以游說別人的一個例子。他認識到,原來城市發展的好與壞,並非只用一部計算機就可以搞妥。
Steve Yates在電影中分別代表發展商與居民,分歧從來不少,推深一層,他們二人其實代表的是經濟與其他價值所產生的矛盾。Steve並非大奸大惡,只是他從來不花時間了解居民所需,只道用金錢解決(以金錢說服居民,與收賣反對的人),這亦是不少發展商的手段;而Yates卻是剛剛相反,作為當地居民,他看重居民真正需要,覺得社區的價值比經濟發展更重要,這兩個人落差很大,一直到片未,被感動了的Steve發現才認清自己,最後抱著豁出去的心情,走進大會堂中,決定重置焦點,向居民坦白公司的陰謀。
《騙地謊言》的原名是Promised Land,直譯就是「應許之地」。在《聖經》中,「應許之地」是神在〈創世記〉中賜給阿伯拉罕的地方,被形容為「流奶與蜜」的美地。今時今日,對於我們每個人來說,「應許之地」不只是《聖經》中的迦南地,也是我們每個人生活的地方,每片有人的土地,都是充滿人文風情的應許之地。
發展巨輪虎視耽耽,在香港,土地之爭也只會無日無之。作為我城的一分子,如何保護我們的應許之地,告別推土式的發展,應是未來幾年值得細想和言說的一回事,可惜,像Steve這樣醒覺的人,也許不多。

-----

原刊於《評台》

http://tinyurl.com/b625y9d

2013/05/09

一個阿迷,談費格遜退休




早上起床,如常上網,傳出費格遜將退休的消息。這類消息傳過幾次,幾乎每年一傳,就像炙手可熱的球星的轉會傳聞,早已習慣並且不信。只是這一次,曼聯官網亦公布消息,網站頁面短短地寫著幾隻字「Sir Alex retires」。

這次來真的,費格遜要退休了。曼聯球迷紛紛表態,轉貼著一張寫有「Thank You Sir Alex」的相片,感謝費格遜這二十六年的功勞。
作為阿仙奴球迷,看見此等情景,情何以堪。喜歡阿仙奴的人,先天跟曼聯誓不兩立,亦無可避免地會討厭曼聯的大頭領費格遜。近年車路士與曼城崛起,但以前阿曼之爭才是英超的最終劇本,兩隊每次都踢出真火,雙紅會的火藥味濃郁得連電視機前的球迷也被牽動,幾乎每次對戰,都與對方球迷講口講手。
0304球季有一役阿迷至為難忘,阿仙奴季初作客曼聯。在比賽尾段,雙方依然未能打開紀錄,忽然哨聲一響,阿仙奴中場韋拉在爭議的判決下,兩黃一紅,被逐離場,禍不單行,完場的一刻後衛基昂犯下天條,阿仙奴被罰12碼。阿迷叫慘,曼迷奸笑,然後曼聯前鋒雲尼斯達羅一腳勁射,卻中楣彈出。阿迷笑了,揶揄旁邊的曼迷,球場上亦如是,雙方球員繼而推撞衝突,場面幾乎失控。那一季,阿仙奴以全季不敗的紀錄奪冠。

然而,既為宿敵,當然成也曼聯,敗也曼聯。0410月,阿仙奴被死敵曼聯終止18個月的不敗紀錄,賽後雙方領隊與球員一同失控,從場內鬥到場外,相互挑釁,結果傳出阿仙奴球員在球員通道向費格遜擲薄餅與番茄湯。這件事是一個謎,也是一個傳說,只是球迷見怪不怪。阿仙奴與曼聯,雲加與費格遜,本應就是如此對立。
細數與費格遜的「牙齒印」,阿迷心中依然有幾百次意氣難下之時,他與雲加之間的口舌之爭,當年亦是花邊新聞之一。後來,摩帥登陸英超,風頭比兩位老帥更甚,更無奈的是,自此阿仙奴的戰績浮浮沉沉。雙紅的火花,這幾年,褪色了不少,對費格遜的討厭,亦不如往日,經常擺在口邊。
今天,費格遜宣布退休,心中不禁五味雜陳。非曼迷自然無法為費格遜鼓掌,更加不會認同他是英超最佳領隊,然而他的離開,也終結了一個時代,自此再無昔日阿曼之間曾經的火花。有一句說話,阿迷不會反駁,如簡東拿所言:「曼聯可以有另一個簡東拿,史高斯,傑斯或C. 朗拿度,但永遠不會再有另一個費格遜。(There can be another Cantona, Scholes, Giggs or Ronaldo but there can never ever be another Sir Alex Ferguson)」
1986年執教曼聯,費格遜在任二十六年。執教初期,曾經歷低潮,在198990球季,季初八場比賽,錄得六敗兩和的劣績,球迷鼓噪,要求費格遜下台。當然,費格遜最後成功留任,結果以後的二十多年,先後十三次奪得英格蘭超級足球聯賽冠軍,五次足總盃冠軍,四次聯賽盃冠軍,亦曾兩奪歐洲聯賽冠軍盃,締造了曼聯的費氏王朝。翻著費格遜的戰績,敵對球迷亦不禁肅然起敬。
直到今天,要一個阿迷喜歡費格遜依然沒有可能。阿迷必定記恨費格遜買走雲佩斯,也大罵他明明討厭賓尼迪斯,卻擺出奇怪的陣容對抗車路士。只是,費格遜始終是一個傳奇,一個阿迷永遠敵對的傳奇。



----


原刊於《評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