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小學的時候,曾於爸爸的書架上看到余秋雨的《山居筆記》。那時候,我不知道余秋雨是誰,也不知道《山居筆記》是什麼的書,但是看見書名後不禁喜歡,對爸爸說要看這本書。爸爸笑說我不會看得懂,但我見書名有「筆記」二字,以為簡單易看,就沒有理會他,從書架取下這本書,結果如爸爸所料,看了幾頁以後,便把書擱在一旁。後來,我忘記了這本書,也不知道它何時重新置回爸爸的書架上。
十幾年來,我忘記了《山居筆記》,偶爾在爸爸的書架上看見,也不再有翻開的興趣。後來,它被其他的新書遮蔽,躲於隱藏的角落,直至最近爸爸再次執拾書架,拿出舊書取出騰空一些位置,一堆一直放置在書架不同角落的舊書逐一重見天日。在未把書櫃執拾之前,它們被隨意放在書房的一隅,豎起幾幢書柱。
從一堆舊書之中,我看見了《山居筆記》夾在已發黃的柏楊的《醜陋的中國人》與三毛的《哭泣的駱駝》中間。我伸手從中間抽出《山居筆記》,沒有因由地翻幾頁,赫然發現三張證件相如書簽般縱向地夾在書中,分別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和一個六、七歲的小孩。
看著那三張照片,我的心輕顫了一下,從來沒有想過這本也許十多年沒有被人翻閱的書中竟然夾著一家人在不同年代拍下的照片。我拿著書本問爸爸,為什麼書中會夾著這三張相,爸爸愕然地打量照片,擺出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笑說:「我也不知道。」
相距十多年,縱然我依然未曾讀過《山居筆記》,但我對余秋雨不再是一無所知,拿起這本書的時候,再沒有人叫我放下,擔心我讀不懂。後來,我把這三張相片拿出,放在相簿之中,而書本卻放在自己的書櫃上,把它列入我的閱讀清單之中,開始重新揭著這本書。這種偶遇的難得,經常在書籍之中瞥見,有些書本第一次遇見,覺得普通,但過了一段日子,第二次再遇時,卻能讓人有重新的體會;有的像這次一樣,早就忘記這本書的存在,翻著的時候卻發現從前的足跡。同一本書,在不同時間遇見,會讓讀書人有著迥然不同的感受,這是書本有趣之處,也是讓人最著迷的地方。
刊於《有人寫字》
http://wp.me/p3vD6r-6j
沒有留言:
發佈留言